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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六六章 喝酒聊事,黃土地一動一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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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亮繼續:我和松林說,這樣不行,墓都開了,半途而廢,對我們不利。第一,你想想,停止繼續的原因多可笑,因為貍貓精!這不就是個催人淚下的小神話故事嗎?第二,你再想想,尹森那麽有意見,我不排除他和其他人勾結,再去後山偷偷把閣老墓給掃蕩了,這是什麽?前人栽樹後人乘涼?坐享其成啊。

我想想,覺得亮亮說的乃是至理名言。便點點頭,端起酒盅,對著喝了一杯。說,後來呢?松林怎麽說?

亮亮說,松林中蠱了一般,不置可否。估計他也想過,但是感覺有什麽更令他揪心的東西,神秘莫測的,我也搞不清楚。

我說,你別瞎說,什麽中蠱,說的怪嚇人的,我可不相信這玩意。

亮亮道,你以為我相信?我只是覺得松林突然判若兩人,太他媽奇特了,以前他去煤礦上死裏逃生後也沒見他這樣啊。日怪的很。

我說,是有些奇怪,確實和我以前認識的松林大相徑庭。

我再次鬼迷心竅,想起已經入土為安的喜旺的那張地圖來,上面張牙舞爪的亂七八糟,再一次映入我的腦海,我盡量去給松林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去尋找突然慫包的理由,卻怎麽也說服不了我自己,我知道的太有限了,或許松林和我隱瞞了什麽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
亮亮見我靈魂出竅,喊我喝酒,我端起空酒杯,一飲而盡,臉上還出現辣了喉嚨的慣性,被亮亮一頓恥笑。

亮亮問我,中凱,你怎麽了?你他媽也中蠱了?拿個空酒盅喝的那麽銷魂?真是個演員啊你。

我反戈一擊道,你才中蠱了呢。

亮亮笑道:是不是走神想你以前的媳婦去了?

我說,你怎麽知道?

亮亮說,你離婚那十裏八鄉的都知道了啊。

我說,停!繼續說松林。

亮亮哈哈大笑。臉上像冬天晾曬後剛剛鎖水的臘肉。笑完後一本正經地說,給你介紹個媳婦吧。

我逗他說,好啊,要彩禮嗎?我身無分文呢。

亮亮說,當然要彩禮,十萬塊。童叟無欺,一視同仁。

我說,還是繼續說松林吧。

亮亮繼續道,松林第二天生病啦,鼻涕眼淚分不清楚,抽根煙像民國時期吸鴉片的,手顫顫巍巍,夾著煙,抖抖地去放到嘴裏。我還譏笑他說,你這是做運動嗎?過了好幾天沒好,人形消瘦了。

我笑道,你在說故事嗎?這尼瑪講的和真的一樣,蒲松齡在的話會給你收集到《聊齋志異》裏。

亮亮說,真的!吃藥不見好,請了許仙,許仙說,很簡單,

我說,許仙?

亮亮說,對啊,不請許仙請誰。許仙要依依去買香,去隨便一個店子裏,但是要求是,不管哪個店子,有多少香買多少,全部買完。依依嚇的不輕,天天哭啊,以為松林得了絕癥呢。

我問道,許仙說的是什麽道理?

亮亮說,我弄不清,我去上個廁所,等會回來說。

在亮亮上廁所的間隙,我腦補了下許仙糊弄人的那個場景,對村裏的迂腐相當排斥,但是,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東西,全然否定會讓大家失去靈魂和精神的寄托,這也是許仙如魚得水,游刃有餘,年年有餘的秘訣。在我的印象裏,許仙只不過是超度亡人儀式的一個司儀,他的存在也有其價值,但是對於看病,捉所謂的鬼,我是相當的不屑一顧,送他一個詞:故弄玄虛。

亮亮回來了,說,我說到哪了?我繼續啊。依依去買香吧,對吧?

我說,對。

據亮亮闡述,根據許仙的提示,依依匆匆忙忙去商店買香,我們村裏有個小商店,依依覺得不夠,便去了鄉裏,看到一個大超市,又新生膽怯,生怕太多。便折中,去了一個我們村人以前經常去的超市,就在明輝診所的旁邊。正巧老板在坐著抽煙。依依說明來意,老板喜出望外,說,香有的是,我昨天剛進了兩箱。依依便說都要。老板說,你要這麽多香幹嘛?依依不做聲,只是付錢。香很重,依依搬不動。老板說,那我騎電動車給你送到家。又說,你是松林媳婦?

依依說是。老板騎著車,載著香先走了,依依搭了個三輪車,顛簸著後面到家。

依依去買香的時候,盜墓隊的幾個人都在,根民,亮亮,尹森。松林的妹妹愛香也在,亮亮他們和許仙坐在一起,抽煙,聊著雜七雜八的事。

香被送到松林家後,不久,依依也回來了。許仙命令盜墓隊幾個人幫忙,在院子裏把所有香點起來。依依拿了個臉盆,鋪上麥子,以便插香。一個臉盆不夠,依依就去村裏的商店買了五個塑料盆。

院子裏突然煙霧繚繞,像失了火。村人聞之,都來看許仙表演。許仙拿了桃木小劍,手舞足蹈,在院子裏,開開,像晉劇裏驅散秦香蓮母子的士兵。鼓搗了十來分鐘,突然劍有血色。許仙趕忙回到屋子裏,問松林感受。松林說,好!便坐了起來。

我聽不下去了,對亮亮說,這不是扯淡嗎?巫婆神漢的把戲,你們也信?現在什麽時代了?

亮亮不以為然,說,你不信算了,但是松林確實好了。

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說,這真是出了鬼了,恐怕松林又是許仙的托吧?

亮亮說,怎麽可能?許仙那是有口皆碑,令人心悅誠服的,還需要托?跟你說,松林好了以後,可沒以前瀟灑了,變的畏手畏腳,我和他說過幾次去把閣老墓收拾了,他說過一段時間,好像在等待著什麽。完全沒有以前的魄力。我都想找老三去把墓給收了。那個墓現在空空如也,但是,我總覺得還有暗室。松林說,閣老墓被盜過。怎麽可能?那密封的好的很,誰能進去?一點也沒有盜過的痕跡。哎,說起閣老墓,我又想起海盛來,可憐他了……

我越聽越覺得奇怪,就是一個墓而已,怎麽這麽多事,海盛被砸死,松林又中蠱。這完全不合乎邏輯。我決定,明天去見見松林。

亮亮還在七七八八,我們倆像吃零食一般,扯了好幾個小時。酒也喝完了,天也聊爽了。散場的時候,亮亮問我,你說許仙能罩的住袁響鈴嗎?

我說不知道。亮亮哈哈大笑。

第二天,我去見了松林,他和以前並無二致。寒暄之後,他說了他最近的感受,便是無線的惶恐,具體怎麽惶恐,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好像真的是中蠱了一樣。但是顏色和神態,和我印象中的松林一樣一樣的。得知我回來了,他很高興,邀請我喝酒。我說,昨天才喝了,連續喝,會受不了。他不開心了,說,酒肉穿腸過。便要去喊人,拿起手機,又放下了,對我說,中凱,我覺得那個地圖有問題。

松林再次把地圖拿出來,我們在日光的照顧下,大汗淋漓地看著:彎彎的山路依然彎彎,那山洞也依然黑黑,花草樹木,枝枝葉葉,勾勒清晰。野獸和鬼怪卻不見了。我的眼睛些許幻覺,以為還在,定睛再看,卻什麽也沒有。

松林道,好像又沒問題了,你還記得那些亂七八糟的野獸嗎?

我點頭,突然問松林,喜旺是個什麽樣的人?

松林說,我哪球知道?

看完後是沈默。松林又把盜墓時候遇到的事說了一下,說到海盛,難過不已。說到尹森,鄙視不已。說到艱苦的山洞,感慨不已。說到半途而廢,又頓足不已。我聽他說完了,卻唯獨沒有聽到貍貓精的事,好像被他特意地回避性過濾了。

回家幾天,我爸媽也不讓我做農活,我在家沒事,就端詳著中堂,想未來的事。

虛無縹緲。

根民,亮亮,尹森來找我,我很意外。開門見山,讓我去說服松林繼續把墓盜了。根民說,松林現在不聽他們的,但是他們也不會背叛松林,他們不會行大逆不道,無恥之徒之事。尹森道,我還指望這個墓娶媳婦呢,有人看上了我,等著我給聘禮,婚姻大事,我不能馬虎,我父親沒了,我雖然不是親的兒子,但是,我就是親的兒子!說著說著,聲音好像低沈了,像那麽回事。

我們都看著尹森,眼睛裏噙著淚水,仿佛陰涼處長毛滿苔蘚的石階縫隙裏滲出來一津津的水。突然,根民說,尹森,你裝什麽裝?你這是農民工要工程款嗎?

尹森聽到把他必須為農民工,跳起來道:說不定我祖上很闊。

根民說,你是有希望的孩子,你親生父母說不準過幾天來找你呢。帶著一堆錢,來著大奔,披金戴銀,那要上新聞聯播的。

尹森心花怒放,好像根民說的是真的似得,他在夜夢裏,無數次幻想過這一幕,他也想去找他親生父母,那是一個希望。有人說,有希望的人才會幸福,生活安逸的人幸福度並不高。

亮亮說,扯遠了啊,題歸正傳,讓中凱去說服下松林,把閣老墓的事給了了,我們請中凱喝好酒,老白汾怎麽樣?

大家都說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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